冒险岛游戏论坛

楼主: casecom

灌水

[复制链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4:3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傍晚,他们走进路边的一家客栈。客栈处在南来北往的地段上,在临街的一面搭个棚子,底下放几张松木桌凳,供人喝水吃饭用。两人刚坐下,田波突然听见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实在没想到,他看见了一个在新平审讯过的陈善多手下的勤务兵,姓温。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政府把他放出来的?他悄悄地给阿鲁讲了这事,说:“我们过去问问这小子,说不定能问到有用的情况!”

  二人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姓温的对面。姓温的一眼便认出了田波,因为田波审讯他时那种对土匪内部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对土匪头目描述得惟妙惟肖的样子,给他留下了一辈芋也抹不掉的印记,特别是自己怕土匪报复,想避重就轻,企图蒙混过关,一问三摇头时,田波转眼就变成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当时就把他吓得尿了一裤裆。所以现在看到田波,尽管没穿军装,也让他慌了手脚,赶忙站起来,腿也有些软。

  田波严厉地说:“怎么溜到这儿来了?”

  姓温的急忙说:“报告大军,经你教育后,我觉悟提高很大,表现好着呢,是政府把我放出来的,还有释放证呢。”说着,就从兜里往外掏证件。

  田波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摆了摆手:“我知道,不用看了。”并用眼瞟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的人,又问,“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姓温的说:“村里人传言我被政府镇压了,父母急得要命,许多准备下山投降的弟兄也因此畏缩不前,我这是赶回去给他们报个信见个面,让他们放心,积极交枪投降是有前途的。这是来找我的表兄,不信你们问问他。”他指着和自己一起喝酒的人说。

  那人赶忙站起来哈哈腰,有些文绉绉地说:“是,是,我表弟的话字字不假,句句是实。”

  田波旁敲侧击:“你表现好,我们心里有本账,可怎么个好法,你得有实际的具体表现。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吗?李崇山——哼!”话只说了半句。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姓温的脸一下白了,声音也有些发抖:“我正要向政府报告呢,听我表兄说,他还、还在大平掌,没有离开,而且还擎筑了许多工事,准备跟解放军对抗到底,最近还在腰街、戛洒杀农会干部呢,很多老百姓害怕,不敢跟政府讲实话。”

  田波心里一下子亮起来了,他压抑住兴奋,继续说:“李崇山在大平掌的情况,我们早掌握了,可你为什么不早报告?你们知道不知道,知情不报和窝藏同罪?姓温的,这可是你立功的极好机会,不可错失。”

  姓温的急忙补充:“刚才我才听表哥说的,本想报告,可这在路上,不好报告呀!”

  田波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说话,便说:“你们俩现在就报告吧,提供了有用的线索,还算你们立功。”

  姓温的表兄说:“前段时间,解放军从镇沅那边到哀牢山来剿过匪,李崇山仗着人熟地熟眼线多,再加上叛军团长王跃武的出谋划策,到处流窜,老百姓思想顾虑大,不敢讲实话,解放军没有抓住他。现在他又回到了大平掌,构筑了许多坚固的防御工事,调集了不少的精良武器,人马很多,四处都有岗哨,一般人是上不去的,而且扬言要和解放军干到底。”

  田波严肃地说:“你提供的这些情况,我们是知道的,当然了,有些还会进一步核实,要是有半句假话,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俩要互相担保,谁也不能耍花招!”

  姓温的连忙保证:“我表兄是大平掌‘润富中学’的教师,李崇山兔子不吃窝边草,暂时还没对他们下手。他说的绝对是实话,亲眼所见,不敢有假,如他欺骗了政府,你们可以连带着嘣了我!”那表兄又接着补充:“这几天,来大平掌的人很多,赶河边街的也不少,李崇山大量收购吃的用的,热闹得很。”

  “上山的路好走吗?”

  “很困难,常有巡山的土匪,戒备严得很。”

  田波特别交代:“今天在这儿说的话,谁也不许往外讲!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解放军的话我们不敢不听。再说,李崇山如同江里的面瓜鱼,虽然很难逮,但已围住了,早晚是贵军的阶下囚,希望解放军赶快抓住他,让他少做点伤天害理的事。”

  姓温的表兄表弟忙不迭地保证。

  田波心想:真是无巧不成书,偏偏在这儿遇上了姓温的表兄弟。看来,得充分利用这一机会,探个虚实,为大部队的进军围剿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工作。这时,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胆侦察计划,已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雄鸡叫过头遍,晓云覆盖着山顶缠绕着山腰。戛洒江边通往大平掌的一条山间小道上,健步走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就是阿鲁。阿鲁后面的不远处,紧跟着田波。

  这会儿,阿鲁两脚生风,来到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边,跃上一块突兀的大石头,向四周警惕地扫了一眼,见无异常情况,便向后面的田波摇了摇手中的毛巾。然后,跳过溪间的石头向前行。

  突然,阿鲁发现前面路边的古茶树下,坐着一个吸水烟筒的人。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人长着一副瘦长脸,八字眉下眨着一对老鼠眼,背驼得像个弓虾。阿鲁顿时想起他就是李润富过去的一个马夫,镇沅那边的人,此人虽然丑陋,但却是一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李润富投降后,他留在了山上,现在又跟上了李崇山,实际上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保镖,外号“驼背枪”。

  驼背枪这时也正诧异地看着阿鲁,默想:噢,这小子看来是当地人,似乎在哪儿见过,蛮精干的。这一段时间被解放军追得四处逃窜,精神高度紧张,头脑里乱糟糟的,想不起来了,我得好好盘问盘问他。一转眼,阿鲁已走出了好远。驼背枪追了上去,喘着粗气说:“伙、伙计,你腿真、真快,称得上是飞毛腿呵。走山路,搭个伴,有个说话的人,不累。”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座桥边,四周较为宽阔,后面的田波看得见,阿鲁顺势说:“走路莫走忙,歇气莫歇长,我们在这凉亭桥上歇歇再走吧!”

  凉亭桥有一丈多高,它横跨在两个山谷之间的一条小溪上,溪水哗哗流淌,清丝丝的,裸露出冲得圆滑的岩石。过了这桥,再走六七里地,就是河边街了,已属于大平掌的领地。

  阿鲁和驼背枪走上凉亭桥,面对面坐了下来。驼背枪一屁股坐在桥栏上,一对老鼠眼紧盯住阿鲁。他一手把夹在耳朵上的纸烟摘下,叼在嘴上,一手在口袋里摸火柴,阿鲁见状机灵地从口袋里取出火柴,走到驼背枪面前:“来,大哥,我给你点火!”

  “我好像见过你呀!”驼背枪一边点火,一边瞅着眼警惕地说:“想起来了,你是阿、阿鲁!”突然,驼背枪惊得站了起来。正在这关键时刻,“扑通”一声,紧紧跟随的田波把一块石头扔进了溪水里,驼背枪一慌张,忙回头张望,阿鲁照准驼背枪的太阳穴就是一拳,把他打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壳“咣”的一声碰到桥石面上,又弹了回来,撞得他眼冒金星,鼻血直流。驼背枪左手捂着鼻子,右手忙去掏枪。阿鲁不容他有所动作,又飞起一脚把他腰间的枪踢到桥下去了。接着,一个猛虎扑羊,两腿骑在驼背枪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放。等驼背枪手软脚瘫了,才抓住他的两腿朝桥下一掀,来了个倒栽葱。那家伙一头栽到溪底的石头上,脑浆四溅,一命呜呼了。

  阿鲁毫不迟疑干净利索的动作,田波全看到了眼里,他在不远处的岩石后点了点头。

  阿鲁翻过一座山冈,沿着山腰小道走了一阵,来到了河边街下的岔路口。面前两条路,右侧是去大平掌的直路,上面已隐隐约约可见一些战斗工事,左侧是到帽盒的穿林小径,地势比较险要。阿鲁扬了扬手中的毛巾,田波赶了上来。交换意见后,田波决定首先掌握大平掌的主体战斗工事的构筑、分布情况,然后到帽盒方向进一步摸清军事外围的部署。

  大平掌的军事侦察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田波和阿鲁对那儿的地形熟悉。可当他俩准备沿左侧的小道上去时,前面河边街方向忽然传来一片嘈杂的人声。抬头一看,山嘴的转弯处冒出十几个匪徒,端着枪走了过来。“土匪巡山队!”走在前面的阿鲁一把将身后的田波推入岩石后的草丛中,而自己已经来不及掩藏了。一个土匪发现了他,大声喊道:“什么人?站住!”阿鲁索性大大方方地迎面向土匪走去。

  还好,这帮匪徒从服装上看多是王跃武的叛军,出来巡山的。走在前面的匪连长冲着阿鲁问:“什么人?”

  “抗共军第一支队陈梦凯部的人!”阿鲁随口答出流窜于新平、蛾山交界处这支土匪队伍的名称。为了把敌人阻挡得远一些,让田波更安全,阿鲁边走边答。

  “他妈的,叫你站住,你为什么还走?”匪连长气势汹汹,拔出手枪,众匪徒七喊八叫地跟了上来。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4:4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阿鲁跃身跳在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炯炯有神的眼睛向匪兵扫视了一番,泰然地回答:“都是一座山的兄弟,早不见晚见的,赶路要紧,别那么剑拔弩张的。”

  一个土匪小头目模样的人把破军帽一掀,吐掉嘴上叼着的烟头,瞪着狼眼问:“先别拉亲近,干什么的?”

  阿鲁一眼看见了他额上的一块烂伤疤,知道他就是河边街上经常欺行霸市的“赖疤”,警觉顿时又增加了几分,于是朝他冷冷笑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是到帽盒送信。”

  “哼,送信?”赖疤心里暗想,帽盒这些天都是驼背枪送信,为什么今日换了他?便乜斜着眼问道,“那驼背枪呢?”

  阿鲁见赖疤对自己有怀疑,不等他说完,就接过话头:“哦,他今天病了。”

  “病了?”奸滑的赖疤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阿鲁,心里直嘀咕:陈梦凯部的,往帽盒送信?可我也去过那儿两趟,怎么从未见过陈梦凯身边有这样的人?可看似又有些面熟,像自己的兄弟。妈的,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满脑子都是豆渣。赖疤不放心,上面三令五申要严加盘查来往行人,失职者格杀勿论,于是又提了一些土匪内部须知的问题,妄图从对话中找出些破绽。

  赖疤这几下哪能难得住阿鲁?半年多来,阿鲁跟着田波得到了不小的锻炼,本县的几股土匪基本情况,早已烂熟于心。

  赖疤见他对答如流,又突然生一诡计,大声喝道:“下他的枪,捆起来!”

  阿鲁暗暗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匪兵们扑向跳下石头的阿鲁,夺的夺枪,搜的搜身,抓的抓手,抱的抱脚。阿鲁急中生智,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他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骂:“水淹龙王庙,乱了自家,你们他妈的瞎了眼,不看看老子是谁!哀牢山的弟兄就这么不讲义气?老子要到李副司令那儿找你赖疤算账!”

  赖疤一听阿鲁要找李崇山,还叫出了自己不太雅观的外号,心想这人有来头,不是省油的灯,心里不觉害怕了。自己在河边街经常偷鸡摸狗,为非作歹,名声不太好,这对“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李崇山来说,无疑是十分忌讳的,要是让这小子告上一状,吃不了兜着走。算了,别背着黄豆找铜锅炒。他思想上来了个急转弯:“住手!”随即急步走到阿鲁跟前,点头哈腰递烟,满脸堆笑地说:“老弟,例行公事,别误会。”接着,又狡黯地问,“信呢?”

  阿鲁知道赖疤心里还有疑惑,于是鄙视地瞟了他一眼,把头一昂,手往腰上一叉,大模大样地说:“赖疤兄,我们还在一块喝过酒呢,你这样做未免太不给兄弟面子了,国难当头,本应齐心合力,团结对付共产党,可你却在这儿惹事,疑神疑鬼的,太让人寒心了。”接着又凑近赖疤说:“信?那是口信,现在的局势又紧张又混乱,谁还写信?让解放军抓到了,那还了得?时间紧迫,别耽误了大事,兄弟我回头再谢,要是贻误了军情,兄弟你我承担不起!”

  在一旁早等得不耐烦的匪连长插话了:“时间不早了,巡山任务还没完成呢,都是认的人,别再为难了。”

  “这,这……”赖疤有些尴尬。

  “下次小弟再来拜望老兄,不醉不散,少陪了!”阿鲁不由分说,一拱手,转身就走上了左侧去帽盒的小路。当赖疤还在那儿发愣拿不定主意时,阿鲁已经绕过山嘴,不见了踪影。

  赖疤没办法,只好交代一个匪徒悄悄跟上阿鲁,看他是不是真的去了帽盒。这个匪徒成了送死鬼,他被后面的田波干掉了。

  匪连长领着匪兵,继续按预定的路线巡山。当他们走到凉亭桥时,前面的一个匪兵惊叫起来:“血!血!”跟在后面的匪兵听了一惊,乱作一团,像群绿头苍蝇一样,端着枪扑了上去。赖疤扒开众人上前看时,另一土匪又喊到:“桥下有人!”赖疤探头往桥下一看,一具尸体躺在血泊里,看样子像驼背枪。赖疤头脑嗡的一声,有了一种不祥之兆,赶忙跑下桥走近细看,果真是他,不禁暗暗叫苦。他心想,刚才那人说驼背枪病了,人却死在了这儿。哼,分明是他打死的。他又一想,打死驼背枪事小,要是放走了共军探子,那事就大了。赖疤浑身一哆嗦,紧张得大喊:“快给我追刚才那个送信的人!”匪连长把枪一挥,匪兵们折回头,朝原路狼奔鼠窜,奋力追去。

  此时的田波和阿鲁如鸟归林,鱼入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8月16日,在消灭了哀牢山周围的几股小土匪后,野战军一一六团从新平出发,一一八团从元江出发,在玉溪军分区独立团和新平平山区、南区的配合下,将李崇山、王跃武的“云南人民抗共军”1000多人围困在大平掌一带。

  这天一大早,哀牢山间的云雾还没退尽,土匪情报员就连喊带叫,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设在“陇西世族”庄院里的抗共军指挥部。衣服巳经脏得分不清颜色,两片嘴唇没有血色,叼一支烟灰很长的香烟的吕宜文,正在院子里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踱来踱去。情报员的喊声惊动了他,凭直觉,他知道早晚要来到的一天终于来到了。当发现田波、阿鲁二人勇闯大平掌后,李崇山再次加强了巡防的力量和次数。吕宜文多次找中队长以上的土匪头子训话,不得有半点疏忽。这些天,他都是在不安和惶恐中度过的。

  他顾不得拾起吓得掉在地上的香烟,慌忙往外走,恰好与走出卧室的王跃武碰了个满怀。脸色苍白的情报员见两个头都在,忙把解放军已将大平掌团团围住的消息作了报告。

  “怎么现在才来报告!”军武出身的王跃武知道大部队行动不如小分队迅速,得有一段时间,可这包围大平掌的部队如神兵神将,从天而下,事前并没有半点风声。

  “原先的几个固定观察岗昨天晚上就被莫名其妙地端掉了,派出去的流动哨至今没有回来的,今天早上的雾又特别大,当发现上山的路和周围的山头上都有共军和红旗时,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王跃武立刻两眼发黑,牙齿磨得卡卡响。凭他的经验,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吕宜文还稳得住神,他在王跃武耳旁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王跃武点了点头。吕宜文快步走向后院李崇山的卧室。李崇山昨天晚上和半开门鬼混,很晚才回来,现在正蒙头大睡呢。

  王跃武几大步迈下台阶,走进卫兵室,扯起那叫破了嗓的烂砂锅似的喉咙吼道:“起来,起来,都起来!”

  一群膀大腰圆横躺竖卧的家伙,没精打采地伸腰蹬腿,动了动身子,并没有起来。他们是王跃武的保镖,天亮时才回来,刚睡下不久,赖疤领着他们熟悉山路和地形,这是王跃武特意安排的,以防不测。

  王跃武发怒了,把窗台上的一只空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大叫:“弟兄们,不要挺尸啦,我们都给共军的大部队包饺子啦!”

  这一回,像一把石灰撒在茅缸里,把里面的蛆虫呛得乱钻乱窜,一个个翻身坐起来,唧喳开了:

  “跟他们拼了,横竖是个死!”

  “拼个尿呀,今非昔比,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我们有多少人,多少枪,能是人家的对手吗?”

  王跃武额上青筋暴起,摆手制止住保镖的叫嚷:“当务之急,赶快通知所有部队进入紧急战斗准备,随时与共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匪徒们这才意识到已经面临灭顶之灾,比他们想像的局势还要严重,一时竟吓得有些目瞪口呆。

  “马上行动!部队投入战斗后,你们马上回到指挥部,不得延误!”王跃武命令。

  “是!”几个保镖应声而起提起枪飞奔出门。

  王跃武的副官在新化甸末村被解放军击毙,他便从警卫连中抽出这几个武艺精湛的亡命之徒充当自己的贴身保镖,传达命令。

  这时,土匪副大队长刀老三骂骂咧咧地冲进大院,直朝李崇山的卧室跑去。

  不一会,李崇山提着枪站在院子里叫道:“王团长,别在那儿啰嗦了,赶快过来商量一下!”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猛烈的枪炮声和冲锋号声。

  李崇山愣了一下,问道:“余国聪参谋长呢?”

  刀老三回答:“昨天晚上他在东瓜岭,今早和弟兄们在阵地上,一时半会下不来。”

  李崇山知道,舅舅为了自己的方便,昨天晚上没住在庄园里。此时,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命令刀老三:“让弟兄们给我顶住,每人增发10块银币,二两烟土!”李崇山阴险地一笑,“另外,还要告诉弟兄们,增援部队马上就会到来,不用害怕!”

  “是!”刀老三领命急匆匆而去。

  “副司令,还没动手,我们就输了一着,已经是釜底游鱼了。”王跃武走上台阶,一副送肉上砧板,等着挨刀的垂头丧气的样子,当初那种不可一世的威风荡然无存。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5: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崇山的颈子一下子硬了起来,顿时翻了脸,他嘴角勾起两道弯,鄙夷地瞥了王跃武一眼,冲着他便吼叫起来:“活水游鱼,岂有落网之理?你一个堂堂的党国正规军师长,竟然说出这话,简直是吸气放屁!大丈夫应当死里求生,祸中求福!”

  站在一旁经过深思熟虑的吕宜文插话了:“猪吵卖,人吵败,二位息怒,都是党国精英,没必要为几句话争个面红耳赤。现在大敌当前,火烧眉毛,非同一般,稍不注意,我们就会全军覆没,反共复国的事业将毁于一旦。现在我有个避免被共军一锅端的计划,想听听两位的意见。”

  “吕大使讲得在理,我李某言听计从,完全赞同。”李崇山松软了脖颈,暂时压住了胸中咕噜咕噜随时都可能往外喷的臭气。

  王跃武已知道今非昔比,目前的局势必须精诚团结,不能得罪地头蛇李崇山,于是顺水推舟,就汤下面,说;“二位说的都在理,古人讲‘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管这‘村’得跋山涉水多少里,这‘花’也不知道开多开少开不开,更何况我们还没走到‘无路’那一步。二位请放心,战斗的命令我已经下达了,共军一时半会还上不来,看来我们得听听吕大使的高见,采取第二步行动了!”

  杀人如麻、欠下累累血债的云南人民抗共军副司令李崇山,原伪满驻德大使、军统云南新平保防组副组长吕宜文和原国民党骑兵师师长、云南起义部队三十四团叛军团长王跃武,三人急步走入密室,把头凑在了一起。

  激烈的枪弹交织火力网,在山谷里、树林间激起了一阵阵惊雷似的声音。在解放军的强大军事攻击下,大平掌周围的明碉暗堡,在火光中飞上了天空,山坡、草坪上,火光迸射,炸声震天,硝烟弥漫,土匪没经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得喊爹叫娘,大部分没有来得及哼出第二声就断了气。侥幸没有死的,灰头土脸的钻出建筑工事,像挨了打的豺狼,怪叫着,惊恐万状四脚四手地向周围的草丛树林里逃跑。这时,又遭到了排子枪的扫射,倒下一大片。活着的,像听到号令,一窝伙的退回庄园外的练兵场,准备向庄园后面的白虎山逃窜。由于是开阔地,目标暴露得更清楚明显,打起来更加准确。

  带领先头部队摧毁土匪建筑工事的田波抓住时机,端起身旁战士手中的一挺日本三〇三机枪,大喊一声:“打活靶!”一梭子射出去,就把一个刚爬上坡头直起腰来的土匪撂倒了。

  阿鲁一翻身子,左腿跪地,端起冲锋枪牙一咬,扣动扳机,一阵扫射,两三个土匪应声栽倒。

  战士们多是富有战斗经验的勇士,他们一跃而起,瞄着毫无遮掩的溃逃土匪叛军,一枪一个,打起活靶来。随着轰轰隆隆的炮声和乒乒乓乓的枪声,练兵场上很快就铺上了一层土匪的尸体。

  不过二十分钟,大平掌正面山坡上的前沿阵地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田波带领先头部队冲了上去,没有遇到抵抗。土匪的阵地上除像打摆子似的二三十个举着手跪在地上外,其他的匪徒全躺在了血泊里。挨个检查,只有三五个还在哼哼,其余的早断气了。

  “报告田参谋,除余国聪被投降立功心切的俘虏杀死外,没有发现李崇山等匪首的尸体,据土匪交代,阵地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李崇山、吕宜文、王跃武的身影。”阿鲁显得有些着急。

  田波拍了拍阿鲁的肩膀,说:“别担心,他们跑不了!”大平掌正面的进攻顺利结束,左右两侧的战斗同样进入了尾声,三面的部队按计划顺利汇合。在全面进攻陇西世族庄园,最后拿下土匪指挥部的战斗之前,段震南在进攻的主力部队前简单地分析了目前的敌我情况,他大声说:

  “我们就要开始进攻哀牢山土匪最后的顽固堡垒了,这是大家期盼已久的事!当然,我们消灭的不是这个庄园,而是盘踞在里面的土匪和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今天,我们消灭李崇山、王跃武这伙残匪和叛军,已是瓮中捉鳖,但是切不可轻敌。哀牢山的土匪,经过这一仗,消灭了大部分,现在为数不多了,但由于他们不是一般的散匪,而是一伙顽匪的头目,里面还有国民党军队的首领和军统特务,大都是些准备顽抗到底的亡命之徒。为此,我们在即将开始的军事行动中,既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又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决不能麻痹思想,松懈战斗意志,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说到这里,段震南加重了语气:“同志们,我再强调一遍,我们的目的不是消灭这个庄园,尽管陇西世族庄园是李润富的私人财产,但它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用劳动人民的血汗堆积起来的,许多政府工作人员、征粮征税人员和我们的战友,把鲜血和生命永远留在了这里。可以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有我们战斗的印迹和烈士的鲜血。但是,我们要尽可能完好地保护它,不能意气用事,不能随便毁坏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们要让它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作为哀牢山最后一代土匪覆灭的象征!”

  “同志们,我们的责任重大,我们的任务光荣,大家要发扬不怕牺牲、连续作战的精神,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李崇山、王跃武这伙人民的罪人,争取哀牢山剿匪的彻底胜利,还哀牢山一片晴朗的天,还哀牢山一片安宁的地,还哀牢山各族人民一个建设家乡、建设新中国的良好环境!”

  席地而坐的战士们聚精会神的听着,要不是预先通知不准发出声响,他们早就呼口号、拍巴掌了。

  讲话结束,部队开始行动,目标直指匪巢——陇西世族庄园。

  田波率领的尖刀班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就冲进了庄园。经过反复的梳子般的认真搜查,没有找到李崇山等人。据给他做饭的俘虏交代,战斗刚打响,狡猾的李崇山、王跃武和吕宜文一阵密谋后,就安排了替死鬼督促作战,三人带着警卫队和贴身保镖,秘密逃离了指挥部,连李崇山最喜欢的舅舅的小老婆半开门跪在地上求他也没带走,气得半开门指手跺脚地大骂:“没心肝的杂种,白跟你叫魂了!你以为除了你,男人都死绝了?老娘没杀过人,不怕共产党,只要愿意戛洒街上疯一转,就可以引来狂蜂浪蝶。冬瓜越老越上粉,老娘越老越风骚。”

  摸清李崇山他们逃跑的方向后,段震南果断地命令大部队留下打扫战场,扩大搜索面,搜寻溃散逃匿的土匪,田波带领一一六团的七连跟踪追击,绝不允许他们有喘息的机会,一定要捉拿归案,以免后患。七连的战士们顾不得休整,吃了点干粮,就在田波的带领下出发了。原来阿鲁告诉田波,他发现了打猎人留下的指示路标。

  李崇山、王跃武和吕宜文像三条被撵得丧魂落魄的野狗,夹起尾巴,带着他们不足40人的队伍整整跑了大半天,不知不觉地就钻进了野猪箐。回头看看,解放军并没有跟着屁股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在那箐沟底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天色已经快黑了,肚子又很空,几个匪首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刚转过那黑咕隆咚的大石头,李崇山忽然看见白大爹住的石窝棚前面有几条黑影。这可把他吓坏了,急忙命令后面的人趴下,然后大声问:“什么人?”

  “哎呀,我的妈哟,这里有解放军!”早就吓破了胆的六七条黑影,有的往石窝棚里钻,有的往石头后面扑,有一个干脆跪在地上,把枪举过头顶,战战兢兢地告饶:“大、大军,我缴枪!我投降!”

  “缴你妈的鬼枪!”李崇山认出这是他手下的赖疤,气得他暴跳如雷,再加上前几天放走共军探子的缘由,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枪就要打,被吕宜文急忙拦住了:“打不得,打不得,暴露目标,黑夜里枪声传得远,解放军听见会追过来的。再说,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一人一枪都是挺宝贵的,切可伤了弟兄们的心。”李崇山怒气未消,冲着赖疤吼:“看在吕大使的面子上,我饶了你。还不快跟我滚过来!看你们那副熊样,丢尽你老子的脸!”

  看看自己疲惫不堪溃不成军的队伍,李崇山决定在野猪箐过夜。王跃武多了个心眼,建议李崇山把三人指挥部设置在离队伍比较远,易退易进而又容易观察指挥的地方。

  此时,浓云随风自水头那边漫过来、盖下来,万山俄顷失色,神情忧戚。同时,下起毛毛细雨。

  “这鬼天气,下雨也不找个时候。”吕宜文皱着眉头说。

  “吕先生,不要焦不要急,这是哀牢山的云彩雨,过路雨,过一下就过去了李崇山抬头看了看,安慰说。”

  果然,几分钟后云过天晴。

  月亮升起来了,山路、梯田沉浸在瘠溶月色中,跟踪追击了残匪快一天的田波,此时失去了目标,他站在高处极目远望,没有发现匪帮。正在焦急之时,野猪箐方向的山上燃起了一堆篝火。

  “阿鲁,你快看!”田波指着堆火的方向,“那是什么地方?”

  “野猪箐。”回答很肯定。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5:2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野猪箐?”田波一听这三个字,立即想到了杜鹃,想到了白大爹,想到了自己的脱险。白大爹是战斗打响后离开大平掌的,他留下了山野打猎人熟悉的路标,让阿鲁带着田波一路追踪而来,现在的火堆会不会是李崇山等残匪藏进野猪箐,被白大爹发现后的冒险点火报警?

  他想,很可能。于是问阿鲁:“哀牢山有点火报警的习惯阿鲁何等聪明、一点就通:有!既是报警,又是召唤自己的朋友参与打猎。田参谋,土匪很可能藏在那里!”

  田波当机立断,率领部队向野猪箐方向追击。他已经知道了野猪箐的地形,他在箐沟里被李崇山和余国聪堵过,这回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准备和阿鲁各领一路,从箐口的两边封堵。

  田波领着队伍前进,眼睛盯着夜空中野地里那团红红的火焰,他仿佛看到了白大爹那皱纹深刻的坚毅的面孔,看到了白大爹那焦灼盼望的目光。他一个劲儿地催促部队:“快!快!”他担心,一旦那堆火被李崇山发现,白大爹会被杀害的!

  那堆火忽明忽暗,越来越小,渐渐熄灭了。“啊,不好!”田波见那堆火熄灭了,心猛地一沉,差点喊了出来,白大爹要遭裹手了!“快速前进!”他又一次催促部队,恨不能一步跃到那堆篝火面前。

  突然,野猪箐又出现了一个火堆,在夜幕中像江河中的航标灯一样,巍然屹立,任山风肆虐,顽强地燃烧着。田波惊愕了,“莫非还有一个人?不,不会,野猪箐就是白大爹他老人家一个人。老人家又点燃了一堆火?哎呀,那要冒多大风险!那么大的年纪,那么弱的身体,那么截途的荆棘,那么陡峭的山峰,还有那么凶恶的土匪,多凶险啊!”田波心里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么多的思虑和担忧。

  “快!快!”田波不断地催促部队,恨不得插上双翅,腾空飞起来。

  部队行动迅速,时间不长,田波、阿鲁两路人马就堵住了野猪箐的两头。李崇山匪徒50来人果真都藏在野猪箐石岩缝里、茅草堆里休息。一颗信号弹冲天而起,“冲啊!”“缴枪不杀!”田波端着冲锋枪带领战士冲进箐沟里,土匪仓皇应战,饥饿加疲惫,又被解放军打怕了,一时魂胆倶丧,不到二十分钟,20来人便做了枪下鬼。活着的拼命向箐沟另一端逃窜,可又遭到了阿鲁他们的迎头痛击,没死的纷纷举枪投降。但在击毙的土匪和俘虏的人群中,仍没有发现李崇山等人的踪影。其实战斗刚打响,李崇山几个土匪头就没敢恋战,带着身边的卫兵溜了。

  打扫战场时,田波爬上山坡,一口气冲到了火堆旁边。

  火堆旁边一个人也没有,田波的心突然跳起来,“白大爹会不会被李崇山杀害?”他想到了白大爹冒险领着他和杜鹃逃脱野猪箐的情景,想到了戛洒街上装疯的白大爹告诉他藏粮地点时那兴奋的目光,想到了白大爹主动要求给部队当向导包围大平掌时那激动得有点结巴的话语……田波望着这堆火流泪了,他觉得他没有尽到作为一个革命军人的责任,没有保护好白大爹,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白大爹!”

  “是田参谋吗?”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几丈远的一条石缝中传了过来。田波听出了这是白大爹的声音,撒腿就向老人家跑去,高兴地抱着白大爹直流泪。白大爹急促地说:“田参谋,快,李崇山带着一伙人朝水塘方向跑了!快追!”

  “那您?”田波不安地说。

  白大爹一摆手:“别管我,我没事,在这大山里没有难得着我的地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黄毛,你们赶快行动吧!”

  田波知道,不抓住李崇山等人,这场剿匪战斗就不能算完全取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理智告诉他,必须乘胜追击,决不能松懈。“白大爹,您多保重!”说完,田波反身回到箐沟,留下一个排看管俘虏和继续打扫战场,自己带着阿鲁和部队向水塘方向追击。

  天明,仗着熟悉老林山道和强焊的身体,李崇山等人暂时摆脱了田波他们的追击,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清点人数时,只剩下了不到20人,这中间有副大队长刀老三和几个中队长。问他们的兵,都说有的被打死,有的当了俘虏,有的不知逃到哪儿去了。

  一贯为非作歹、目空一切的李崇山这时才感到了心虚胆怯,不到一天的时间,1000来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了不到一个中队,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很害怕再碰上解放军,于是便征求王跃武、吕宜文的意见,下一步怎么办。

  沉思良久,王跃武黯然神伤地说:“现在我们已没有和共军正面对抗的条件,而像现在整天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的也不是个办法,把队伍拖累了不说,这么多人吃的住的本身就是个问题,要不了几天,不打也会垮掉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解放军把我们束手就擒吧?”李崇山拿不定主意,无可奈何。

  “束手就擒?”王跃武一声冷笑,“束手待毙!你认为共产党还会放过你、我、他吗?”他用手指了指吕宜文。

  吕宜文先是眉头一皱,显得很不高兴,继而很有涵养地一笑:“本人从跨进党国大门的那一天起,就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成功,便成仁’那就是座右铭。”说到这儿,话题一转,“王老弟虽是行伍出身,但在中央陆军军官第五分校学习过,官至骑兵师师长,可谓文韬武略集于一身。目前的形势对我们确实不利,正是逆境下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你就给李副司令拿个主意吧。”

  “正是,正是,你干过国军的正规部队,兄弟们都看着你呢。”李崇山在拿不定主意,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马上又变了一副低声下气的嘴脸,讨好地说。

  “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王跃武用手一指,身体转了个半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绵绵千里的莽莽哀牢山,难道还藏不住我们这支小小的队伍?这儿山高林密,洞穴不少,再加上天然的保护屏障悬崖峭壁,还有散落的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村寨,只要我们择一既能进又能退的根据地,相信一时半会共军是找不到的。至于以后怎么办,待落脚后再具体商量。”

  众匪首别无他法,点头称是。李崇山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把队伍拉到水塘棉花河一带。

  李崇山近几天躲在棉花河的一个山洞里,感到少有的心烦意乱。他一会儿站起来,看看那些或阴或暗、或大或小的钟乳石,一会儿又坐下来,眼睁睁地望着洞子外面出神。一盏香油灯,亮着豆粒般的火焰,不时被岩风吹得东倒西歪,整个洞子里都给它照得绿莹莹的。稍远一点的地方,给他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幽灵在闪动。他万万没有料到,云南人民抗共军的队伍竟垮得这样快,只一两个回合,就让解放军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除方继清、易朝鼎、李世安等人的小股土匪流窜于扬武、鲁奎山、顺、水沟、老百甸一带外,其余的差不多都完蛋了。昨天傍晚,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参加过土匪的人纷纷到各区乡政府登记自首,带去了自己的枪,还检举揭发别人。有的为了立功,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大队长或中队长,有的干脆把有血债的人捆绑起来交给解放军。李崇山不愿看着李氏家族的这支经营几十年的队伍就这么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但要改变这种局面,谈何容易,他自知独木难撑,已无能为力。

  李崇山向洞口走了几步,心头更加恼火,李润富被捕,自己最近才从逃窜回来的土匪嘴里知道。王跃武、刀老三整天吃山桃、脆李,耐不住饥饿和疲劳,领着自己的几个保镖窜到村子里找吃的,村民明里帮助找粮食,暗地里却悄悄告诉了附近的剿匪小分队,让解放军穷追猛打赶到东瓜岭附近的一个悬崖洞内,王跃武被活捉,刀老三被击毙,还好,这些家伙没把部队往这儿引,躲过了一难。李崇山知道,自从大平掌败下来以后,田波和阿鲁就像追命鬼一样,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缠着不放,随时都可能带着部队出现在面前。因此,他把队伍分散开来,尽量减小目标,避免重创,并用“麻雀闹林”的战术去反过来干扰田波,让弟兄们白天在洞里呆着,晚上出去抢点粮食衣物,度过饥饿寒冷,苟延时日。没料想,解放军发动群众四面搜山,分散的土匪,反而处处挨打,有去无回,自己有时一天也要换几个地方,更增加了疲劳和饥饿。现在不要说白天不能活动,连夜晚也寸步难行。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解放军一路剿匪,一路发动群众,一路宣传党的政策,还叫来了土匪的亲属喊山。匪兵们本来就饿得没有办法,一听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喊自己的名字,自然想寻条活路,于是悄悄地各散一方。他感到政府的这一着确实很厉害,搞得他军心涣散,队不成队,伍不成伍,身边只剩下这10来个人,而且惶惶不可终日,随时有被歼灭的危险。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5:40:4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当李崇山在那儿一筹莫展、坐立不安的时候,吕宜文提醒他,按照规矩,现在应该赶快转移地方,迁到野竹洞去。李崇山犹豫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弯着腰便往外走。旁边散落的卫兵和饶继禄、李万清、李云华等几个蓬头垢面的小头目,急忙拉开两条螳螂腿,三摇两晃,一声不响地跟着。从洞里出来,阵阵冷风吹得这帮家伙浑身发抖,缩头缩脑,恨不得钻到石缝里去,李崇山不由得把衣服外的绳子紧了紧。他们有时上山,有时下坡,有时穿林,有时趟水,也不知走了多少路,才钻进离野竹洞还有七八公里的一片原始老林里。走着走着,前边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是谁开亮了电筒,接着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什么事,叽叽喳喳的?”李崇山大声问。

  一卫兵从前面跑回来:“报告李副司令,前面发现树上吊着一具死尸。看来吊死的日子已经有好几天了,皮肉发黑,眼睛和脸上的肌肉都让野鸟啄去了,疤头还在。另外,在他的裤腰里还发现一把刀子,有认得的,说是赖疤手里经常见得着的那把匕首,衣服也对得上号。”

  “赖疤?”李崇山心里一怔,不觉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月光下的密林里,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猜得到他们想些什么。他心里明白,赖疤是死心塌地跟他走的,尽管有些怕死,但谁不怕死呢?不怕死,自己还在这深山里藏来藏去?前些天,赖疤带着两个弟兄在外面给自己探情况,找吃的。据侥幸跑回来的弟兄说,他们在水塘附近的地里偷包谷,被群众发现后拿锄头、扁担像撵狗一样追着打,又饿又累的赖疤流了眼泪。他交代回去的人说:“告诉李副司令,我不能鞍前马后地跟他跑了,望他自己多保重。兄弟我在外面,混好了,自会去找他,混不下去了,我会自行了断,不会出卖弟兄,不必把我挂在心上。”想不到没有几天,失踪的赖疤竟弄得走投无路,落得如此下场。李崇山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心寒,可念头一转,他又骂起来了,简直是个废物!上吊也罢,逃跑也罢,怎么恰好就被自己和弟兄们看见了?扰乱军心的罪魁。倒霉!李崇山突然决定,不再往前走了。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稳定情绪,于是草埋赖疤,并破天荒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尔后下令立即返回棉花河。

  “为什么?”吕宜文有些吃惊。

  李崇山平静地回答:“赖疤吊死挡道,不让我们再往前走了。”

  “现在到处是共军搜山的小分队,群众的警惕性也很高,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会被发现的!”吕宜文赶忙提醒。

  李崇山很有把握地说:“棉花河一带地势险要,藏身的山洞很多,过去我们去得少,解放军也没把注意力放在那儿,相对来说,比其他地方安全得多。”,“副司令,你要慎重,目前的局势已不同于往常,解放军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小,过去他们去不到的地方,现在不一定去不到,甚至走得更勤。再说共产党讲的是人民战争、群众运动,老百姓满山遍野又喊又叫,棉花河虽然人迹罕见,但毕竟不是世外桃源,躲好躲,但逃也难逃,迟早要被共军搜索,到那时我们再行动,恐怕就晚了!”吕宜文极力劝阻。

  “那也是以后的事,这两天至少可以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李崇山得到消息,棉花河一带目前没有发现解放军,今晚转移是因为原来统一过意见,尽管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做了。现在看见树上吊死的赖疤,有了不吉利的感觉,以此作为返回借口,因此,他那种一意孤行的执拗劲上来了:“命令队伍,原路返回!”

  看着所剩无几的队伍从身边走过,吕宜文不由得一阵悲哀。他有一种预感,回去的结果多半是凶多吉少,他决定再作最后的一次努力:“副司令,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俗话说得有道理,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狡兔还有三窟呢!如果我们只把安全系数放在共军的注意力还没有顾及到棉花河易藏不易逃这一点上,那我们会吃大亏的。”看到李崇山满不在乎的神态,吕宜文仍坚持劝说,“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共军的这次清剿不同往常,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不会放过任何一块值得怀疑的地方。王跃武现在没供出我们,不等于其他人就不会出卖。副司令,你可要想好了,为自己负责,为这些弟兄负责,更要为党国负责,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呀。错一步,全盘皆输,我们再也输不起了!你可不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党国重任可都是落在你肩上的呀!”

  李崇山心里有所触动,但没能听进去,他脑子里突然窜出了一个想法:吕宜文尽管与共产党打了半辈子交道,文化高,懂好几门外语,而且有一身的好功夫,身体也过得去,但毕竟年纪太大了,整天跟着队伍东躲西藏的,实在吃不消。这时,他有了恻隐之心,是否应该找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让他躲藏起来少流动。一个人目标小,本地认识他的人也不多。想到这里,李崇山试探着对吕宜文说:“吕大使,弟兄们穿树林钻山洞,那是他们的命贱,住惯的山坡不嫌陡,习惯了,没什么了不起。你是外省人,在国外住过,这儿的条件差,生活多有不习惯,委屈你,对不起你了,兄弟在这儿给你赔不是。”说后,鞠了一躬。

  吕宜文忙伸手拦住:“别这样,别这样,同甘共苦既是兄弟的情谊,也是党国赋予重任的职责。”

  “老弟现有一建议,不知你是否采纳?”

  “什么建议?兄弟不妨直言。”

  “新平与镇沅交界处有一个牧场,几乎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那儿的主人与我舅舅李润富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说到这儿,李崇山看了吕宜文一眼,进一步说明,“他们纯粹是生意上的朋友。那人从不沾染我们的事,也不靠近共产党,完全是一个民主自由山民,家道殷实富足,为人诚实,靠得住。我想让你去那儿多住几天,避避风头,你意下如何?”

  李崇山为人手毒心狠,不可一世,从不会为别人考虑,这番话确实是破天荒第一次。吕宜文感动了,眼窝里一热,差点掉出了泪水:“老弟,难得你有这副热心肠!患难之时见真情,愚兄感激不尽,谢了!”说完,拱手一拜。

  “别这样李崇山忙握住吕宜文的手,这儿离牧场大约还有一天半的路程,你明天下午太阳落山前可以赶得到。我派一个兄弟送你去,他熟悉那儿的小路。”

  李崇山唤过一个中队长,严厉地交代:“你不能有半点闪失,安安全全地把吕大使送到牧场,不得走漏风声。任务完成后,尽快赶到镇沅,到老围街一带寻找杨承民,联系上后迅速到棉花河来找我。快去快回!”

  “是!”

  “出发!”李崇山下达命令后,把身上不多的一点干粮递给吕宜文,“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李崇山双拳一抱,转身领着自己不成形的队伍原路返回棉花河,路上没有回过一次头。

  吕宜文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凝聚在心头,他知道前景不妙,“后会有期”将是遥遥无期,这次分手也许就是最后的一次见面。他一直望着李崇山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然后仰天长叹一声,和带路人走向了牧场方向。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6: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5章 山欢水笑人欢笑                

  羊肠小道逆着山溪,曲曲弯弯,高高低低,蜿蜒伸向深山。时而有峭壁拔地而起,耸入天庭,只裂出一条缝,给出一线天挤出一股水,让过往行人触目惊心。时而又豁然开朗,有葱茏的灌木森林,有幽静的小河湿地。树上飘逸着青嫩的藤子,空中“葛利嘎——葛利嘎——”葛利嘎鸟响亮明晰而又悠悠的叫声,把山叫得更空,把木叫得更绿,把水叫得更清,又让人心旷神怡。

  田波带领着七连的战士,正沿着伸向深山的小道寻找土匪的踪迹。

  “报告!”一声响亮的声音,尖兵班的战士把一个傣族姑娘带到了田波面前,“我们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姑娘,她不会说汉话,无法沟通,看装束是当地的傣族。”

  眼熟,在哪儿见过?田波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努力收寻。哦,想起来了,余国聪家的丫头!这时,傣族姑娘也认出了田波,高兴得直跳。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田波热情地将傣族姑娘扶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傣族姑娘刚落座又激动地站了起来,嘴里着急地讲述着不连贯的汉语。田波这才注意到姑娘的衣服和筒裙被撕破了,头上的斗笠也不见了,脸蛋苍白有伤痕,满头都是汗水和草屑,手上有刺棵划破的痕迹,看样子是从荆棘、石头丛中逃跑出来的。

  “白大爹、黄毛、土匪、棉花河。”傣族姑娘用手指着前方,好不容易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田波明白了,马上让傣族姑娘带路,迅速赶往棉花河。

  白大爹和黄毛早已等候在棉花河旁的丛林中,紧紧盯着河对面的洞口。看到田波带着解放军赶到,兴奋得不得了。特别是黄毛,高兴得用手指着河对岸:“找到了,他们藏在洞里!”然后咧着嘴笑。白大爹忙着介绍:“发现土匪钻进这个洞口已经有两个时辰了。今天像往常一样,我和黄毛一大早起来吃过饭,就继续寻找土匪的踪迹,刚走到通往野竹洞的那条小道上,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味。走过去一看,就瞧见土坑里有一具被野兽刨开了的尸体,看样子是土匪的。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我们忙赶过去,原来是一个土匪正准备污辱一个姑娘。看到我们,土匪慌忙夺路而逃,连枪都顾不得要了。我本想一枪喷了他,但想到他可能不止一个人,也许他的同伙就在附近,因此就悄悄地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我们知道你们就在这一带搜索,所以才让姑娘去找你们,想不到这么快就来到了!”白大爹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停顿了一下补充说:“这个土匪我在戛洒街上见过,好像是李崇山身边的一个小头目,叫李云华。”

  “这个土匪发觉没有?”

  “没有,只顾逃命呢。”

  黄毛握着小拳头说:“这下可好了,可以替爸爸妈妈报仇了!如果抓到的是李崇山,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问他还杀不杀人,放不放火!”

  田波摸了摸他的头,肯定地说:“打仗是解放军的事,你只要看好就行了。抓到李崇山,我一定让你解气,但最后还要交给人民去审判!”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两人把小拇指钩在了一起。

  棉花河水从北边流到这里,拐个弯又从西向东流去,切下了一座山,劈开了半边岭,造成一障天然屏风。那屏风似的断崖绝壁,拉成一条阴影,遮掩着整个棉花河谷。断崖中间,扯下一条白练——好大的瀑布啊!那背后便是棉花河洞口。

  田波和七连长并肩站着,用望远镜观察着那条瀑布。哀牢山的瀑布不少,但像这条瀑布的不多见。它似乎不是顺着崖壁往下流,而是喷出洞口,凌空飞泻,犹如一条奔腾而下的蚊龙。瀑布后,岩石内陷,造成了很大的空隙,那里面很可能隐藏着新的洞口。土匪也许就藏在里边。两人决定派人过去探察,白大爹说用不着,他刚才已看到土匪是怎样进去的了,并自告奋勇,要带领解放军去攻打洞内的土匪。

  看着这位历尽磨难、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全体战士不禁肃然起敬。

  在白大爹的带领下,田波和七连的战士披荆斩棘,沿着树木森森的林荫小道秘密走出密林,顺着那条雨水冲刷成的窄沟,往河谷下面走去。

  他们走到河边,只见飞泻的瀑布溅起阵阵雾气,发出嚯嚯的吼晡。棉花河上游,河床很深,河水绿得发蓝,像凝固了似的。这条蓝色缎带,经过瀑布的洗刷,绕过东边那片河滩的时候,这才抖动起来,掀起波澜,滚动着浪花,奔跑喧闹,冲击前进。

  田波很小心地观察着洞子的入口,洞口被瀑布盖住了,有青苔,石头滑,很危险,他决定暂时把白大爹和队伍留在外面,做好战斗准备,自己亲自去侦察一番。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阿鲁,不觉眼睛一亮:“阿鲁,准备一条竹排!”田波头脑里映出了第一次看见阿鲁在戛洒江里撑船的情景。他在颠簸的浪里,在飞流直泻的江水中,能驾一手好船,给田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田波对大家说:“这个洞从外面看虽然不是很陡峭,里面的空间也不是很大,藏不了多少人,但洞内冬暧夏凉,地形复杂。洞里还有一个暗洞,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守住了,任何人都插翅难飞。而这个洞口就在离大洞口不远的地方。从白大爹刚才提供的情况看,李崇山很可能就在这个洞里,七连长,你带人守住暗洞口那个方向,出来一个抓一个。”众人惊异不已,投出了询问的目光,田波笑着解释说:“我是从老百姓的嘴里知道的。这段时间,在政府的深入发动下,基本上每个村子都成立了治安小组,订立了清匪肃特公约,要求家家清匪,人人反特,知匪报信,见匪就抓,一个查匪情、报线索的群众性活动在全县都广泛地开展起来了!棉花河这个洞穴的情况,就是居住在附近的群众提供的。”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连白大爹都伸出大拇指,称赞解放军里能人多。

  时间不长,战士们就在阿鲁的指导下,把竹排扎好了。田波和七连长交换意见后,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并挑选了三名战士走上竹排。阿鲁举起竹篙,撑着竹排向洞口划去。

  阿鲁根据田波的指点,先将竹排撑到瀑布西头,靠在岸边。往上看,那十多丈高的瀑布,像一条翻滚直下的巨蟒,咆哮着在河里乱扑。一串串水珠飘上竹排,溅在身上。一阵阵雾气扑面而来,化成了细密的露珠。一层层波浪飞卷,撞击着竹排,弄得竹排颠来簸去的摇晃着。田波跳下竹排,抓住石壁往上爬。透过瀑布激起的迷雾,他发现洞口陷凹的石壁从东边斜过来,向西边升上去,离现在停竹排的地方有三四丈高,下面的上不去,上面的下不来。他叫阿鲁把排子撑到瀑布东边去。

  竹排撑到河心,绕了一个弧形,然后紧贴着瀑布东边的石岩,慢慢向前移动着。这一带水势很猛,奔泻的水流好像挂在悬崖上的水晶帘,罩住了整个石壁,但进入洞口相对容易一些。

  田波准备下水,被阿鲁制止了,他把竹排固定住,让田波他们跟在他身后。侧着身子,抓住石缝,阿鲁像一只猿猴,爬得既轻松,又轻巧。田波在后面紧跟着他,显得容易多了。不多时,几个人的身子一闪,钻进了水帘。

  五个人进入瀑布后,紧靠着石壁,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慢慢地,他们适应了洞里的光线和环境,往里走,耳朵里不光有瀑布的吼声,也能约略辨别出附近的水滴声来;往外看,眼睛好像也更亮了一些,可以看穿水帘,望见对面模模糊糊的山影;向洞里延伸看过去,有或明或暗的钟乳石,奇形怪状。田波看清了这些以后,感到自由多了,于是召呼战友,把身子紧贴石壁,向前摸去。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

主题

1310

帖子

5563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5563
发表于 2020-9-19 16: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6:3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田波在一道拐弯处,刚刚迈出的右脚尖就触到了一具死尸。那是被李崇山枪毙的那个从洞外跑回来的枪也顾不得拿的李云华。田波一跳,手背又碰到了一支冰冷的枪管,他情急智生,躲开枪口,翻手抓住枪筒,从侧面猛力一拉,“哗啦!”的一声,持枪的匪兵岗哨踉跄了一下,接着便吓得尖叫起来:“我的妈呀,解放军来了!”里面一片惊慌声,乱成了一锅粥,嘣嘣嘣地打起枪来。那倒霉的家伙身中数弹,倒在地上。李崇山从躺着的稻草堆上一轱辘爬起来,躲在一块岩石背后挥舞着手枪叫喊:“给我顶住,打赢了有大赏!”田波此时完全适应了洞内不太明的光线,他看得真切,身手敏捷地将冲锋枪一挂,一扬手臂,投出一枚手榴弹。只听到轰隆一声,火光一闪,硝烟一冒,他一个纵步又跳到另一头,又扔出了第二个手榴弹。阿鲁和其他战士抓准战机,紧随其后,猛往里边投弹射击。一时间,硝烟弥漫,枪弹点燃了稻草,火光四起,战士们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洞里的土匪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抵挡不住,全乱了套,加之洞内窄狭,展不开兵力,也不能发挥火力,只好一边打一边往后退。田波瞅准机会,打倒了一个土匪,他刚将身子往石壁上一贴,准备换弹匣时,耳边“吱”一声,脚下滚来一个冒着烟的手榴弹。他一弯腰,抓起它向里面掷去。阿鲁战斗经验不足,挺起身子端着冲锋枪就往里面扫射。田波急了,大声喊:“卧倒!”右手将冲锋枪一带,食指一压枪机,上前把他扑倒在地。这时,李崇山射过来一梭子,田波只觉得左手一麻,知道自己受伤了。这时,对面哗啦啦又打来一串机枪子弹,在田波的耳边擦过,“扑哧、扑咏”往石壁上钻。枪弹又低又急,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这是有经验的机枪手射出来的。

  阿鲁看见田参谋为自己受了伤,愤怒极了,眼里直冒火花,但土匪的火力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在田波的暗示下,瞅准时机,三个战士换了不同的更能发挥火力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交叉火力网,一切向土匪的机枪射手开火,把土匪射手击毙了。枪声稍停,阿鲁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后逃。“李崇山!”阿鲁全身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只见他翻身一滚,爬起来就往前追。田波赶忙指挥着战士掩护他。

  洞里的土匪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争先恐后拼命往后逃。跑出暗道口跳下河的,被埋伏在岸边的解放军不费一枪一弹,抓了个正着,后面的看到了又吓得退缩往回窜,可又被枪弹挡了回来。两头都无路可走,犹如风箱里的老鼠,只好顾头不顾屁股地往石缝里钻,有的干脆跪在地上举着枪妈呀爹呀的直叫唤。

  李崇山本能地意识到后面扑上来的是阿鲁,是找自己索命的,便拼命往前逃。当他看到暗洞出口下面已被解放军封守住时,忙转身躲在石壁后向阿鲁射击。阿鲁何等机灵,让过子弹,左腾右跃,拿出猎人打野兽的本领,几大步飞到他面前。李崇山一愣,没想到阿鲁的动作会这样快,急忙如闪电般往后一缩,把打完了子弹的手枪砸向对方。李崇山让过后阿鲁扑了个空,他赶紧抢时间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往下一蹲,又让过李崇山刺过来的匕首,随后一个鹞子翻身,往上一跃,顺势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李崇山龇牙咧嘴拼命挣扎,刀子掉到了地上,阿鲁哪肯放松?他拿出打虎的力量,将李崇山的右手猛力朝后一拉往上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扭折了,疼得李崇山“哎哟、哎哟”地嚎叫。田波首先奔过来,踩住了那只还想去摸匕首的左手,其他几个战士赶过来了,他们拎起了死狗一般的李崇山。

  田波讥讽地说:“李崇山,没想到吧,我们再次的见面会是这样一种情景!”

  李崇山喘着粗气,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打扫战场。阿鲁,把他带走!”田波挥了挥手。

  这时李崇山才抬起头来,挣扎了一下,狠狠地瞪了田波一眼,然后又把眼光转向阿鲁。田波发现他的瞳孔张得很大,身子微微颤抖,上牙磕着下牙,磨得咯咯响。阿鲁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愤怒的静静地看着他。李崇山受不住那目光,低下了头,鼻涕从鼻孔里流了出来。可这时,他也不能用手背去擦了。

  “天杀我也!”走到暗洞口的李崇山,看到棉花河对岸的解放军和附近听到消息赶来的老百姓,仰天长叹。他知道,这次的“魂”是永远也叫不回来了。

  守候在岸边的战士和群众看到田波他们押着李崇山等土匪出现在洞口,顿时欢呼起来。

  当黄毛看到阿鲁押着李崇山走上岸时,跑过去又踢又咬,哭喊着:“你这个坏蛋,还我爸爸!还我妈妈!”战士们静静地站在周围,任凭孩子宣泄心中的愤懑。白大爹上前拉住了黄毛,抚摸着他的头说:“孩子,别哭了,政府会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他们一定会受到严厉惩罚!”黄毛转身扑到白大爹的怀里,哭声更大了,融入了棉花河瀑布的怒吼声中。

  田波包扎好伤口,走上一块突出的礁石,挥动着手里的军帽,大声说:

  “同志们,父老乡亲们,洞里的土匪全被我们消灭了!”

  战士们和老百姓再次爆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我们胜利了!人民胜利了!”

  山欢水笑人欢笑。哀牢山如同棉花河一样,张开双臂欢呼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群山沸腾了!

  离开李崇山后,藏身于牧场的吕宜文,整日惶恐不安,不敢久住一地,他曾到凹龙肖成理家躲了几天,被当地老百姓发现,分别报告了镇沅和新平武工队。新平武工队30多人从大竹箐星夜出发,配合镇沅武工队把肖家包围起来搜查,只有中年妇女和小孩留在家里。当武工队员冲进屋里时,她躲在墙角处簌簌发抖。

  “吕宜文藏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妇女吓得语无伦次,他、他不让告诉你们。”

  “吕宜文可是罪大恶极的军统特务,知道了不检举揭发,那可是对人民的犯罪!”

  “他、他躲在凹龙河头。”妇女好不容易开了口。

  “带路!”

  刻不容缓,武工队员帮助妇女背着孩子,向河头搜捕而去。密林中露出了一间扇片房,战士们迅速散开包围喊话,没有反应,闯入房内,里面堆满了箱箱柜柜和火腿、腊肉、大米、洋芋等食物。70多岁的肖老头和他的老伴蜷缩一旁。经过做工作,他们向战士承认,吕宜文知道解放军查得紧,上半夜烧完一炷香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时,觉醒的妇女提供了一条线索,吕宜文熟悉者东木厂乡那个地方,去过大山村周家看洋芋地的窝铺。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捉住吕宜文这条丧家犬,武工队负责人一方面派人把消息告知就在附近搜山的一一五团八连一排长孟君武,一方面集合队伍向大山村出发。

  孟排长接到报告,连夜急行军,东方发白时包围了洋芋地。当战士们逼近小窝铺时,吕宜文从梦中惊醒,慌忙从枕头下摸出20响手枪准备还击。孟排长眼疾手快,扣动扳机,一连串的冲锋枪子弹发射过去,年过花甲的吕宜文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打成了筛子眼。

  云南人民抗共军副司令李崇山、王跃武被活捉,云南军统新平保防组副组长吕宜文被击毙,至此,哀牢山大规模剿匪落下帷幕。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6:4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6章 尾声

  1951年的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朝气蓬勃的春天。

  一宵春雨,几声春雷,荡尽了哀牢山区的浊雾,换来了满天红艳艳的朝霞。远望哀牢山峰,莽莽苍苍,郁郁葱葱,一派雄伟气势。近看东瓜岭,一棵棵青松一棵棵万年古木,青翠欲滴,显尽无限生机。时令是初春,也许还会有霜冻,但那戛洒江毫无羁绊地汹涌咆哮,怒吼着奔向前方。

  春晖下的戛洒江边,到处都有新的生命在召唤,到处都有耀眼的光泽在闪动。那些破土而出的鲜嫩幼芽,那些伸胳膊展腿的枝条,那些含苞欲放的花朵,正在这明媚阳光甘甜雨露的滋润下,疯了似的一个劲地往上长,一个劲地争相开放。

  今天,是哀牢山各民族人民大喜的日子,他们带着大山的气息,带着大山的热情,展现着大山的雄伟姿态,迎接着这哀牢山第二次解放的第一个春天。

  渡口处。彩旗招展,锣鼓喧天,摇晃的小三角旗数也数不清。显眼处用青松扎起了两个大牌坊,一个上面书写着“欢送解放军”,另一个上面书写着“欢迎工作队”。部队的一些行李已装上了小船。那些小船一只紧挨着一只,在江水的冲击下,碰撞着发出声响,如同孩子般的在逐波戏浪。彝族、哈尼族、拉祜族、汉族等各族人民,穿着节日的盛装,似一股股彩流,不断地从哀牢山上走下来,围住了整装待发的解放军。成群结队的群众,从坝子里的村寨中,自发地走出来了。大平掌的老百姓赶来了,腰街的老百姓赶来了,水塘的老百姓赶来了,他们都髙高兴兴、欢天喜地地赶来了。队伍中扶老携幼,青年人换上了新衣,敞开了胸怀,妇女背着背箩,背箩里放着鸡蛋、腊肉、火腿,你招呼我,我招呼你,争先恐后地赶来了。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披星戴月、打着火把赶来的。有多少人呢?谁也没数过,谁也数不清。从街上到渡口,从渡口到江对岸那边,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人人笑声朗朗,个个笑脸相迎。据坐在沙滩石块上休息的八旬老人说:“如此盛事,哀牢百年不遇,我们老百姓从未想过,从未见过。”人群中头戴鸡纵斗笠、腰系彩带的傣家少女,是从土掌房、竹林、香蕉丛中和槟榔树、芒果树、荔枝树下,从溪流旁边,田埂处婀娜多姿地走出来的,她们是那样的鲜艳,那样的突出,那样的惹眼,那样的让人心跳。同样映入眼帘的,有骑在牛背上笑出酒窝的牧童,还有那清波里的白羽红掌“呷呷”叫的大白鹅。

  有青年人别出心裁,不仅组织了笑嘻嘻的小孩子提着红纸剪糊成的灯笼和花串,还组织了一支由几十个老人参加的欢送迎接队伍。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年过六旬的老人,斑白的头发,衬着风吹日晒、饱经风霜的脸,每人手里都端着茶碗和当地的土特产品。这支德高望重的队伍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

  几只小船从对岸划过来了,有认识的人高喊起来:“工作队的同志来了!”人群顿时欢腾起来,锣鼓声震动了整个河谷。

  小船陆续靠岸,走下了一批容光焕发的工作队的人员。穿一套浅灰色干部服,两眼炯炯放光的冯排长(转业到地方工作,工作队队长,先期到达戛洒),带着当地的干部和农会委员,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握手,欢笑,亲切地问候,由衷地欢迎。突然,冯排长挤过人群,扑了上去,紧紧抱住最后下船的田波:“田参谋,是你!”

  田波在棉花洞负伤后,回县城部队医院治疗,伤好后带领部队在扬武、鲁奎山一带清剿零星土匪。今天随工作队到戛洒,一是再看一眼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土地和为之浴血奋战的戛洒江、哀牢山;二是为工作队的同志送行;三是向战友告别,因为他在动身之前已接到调令,前往省公安厅报到。

  准备离开的部队里和老百姓中,有很多人都认识哀牢山剿匪中的这位侦察英雄,他们听说了他的传奇故事,传颂着他的英雄事迹,现在再次见到田波本人,感到特别亲切,顿时欢呼起来。

  田波热情地向大家招手致意,然后拉着冯排长的手,指着身边的一个同样穿着灰色干部服装的漂亮姑娘说:“还认识吗?这位是杜鹊同志!”没等田波说完,冯排长就接上了口:“阿鲁的未婚妻!”

  “报告队长,西区工作队副队长杜鹃向你报到!”杜鹃举手敬礼。

  “欢迎欢迎!都是战友,今后又要一块并肩战斗了!”冯排长握着杜鹃的手高兴地说。

  掌声热烈。周围的同志都在和谐的气氛中开朗地笑了起来。忽然,田波的眼光在欢乐的人群中焦急地来往搜索,没等他开口,冯排长就笑着说:“田参谋,别找了,你听,他们来了!”田波顺着冯排长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上游飘来一只竹排,竹排上飘来一阵歌声:

  哀牢青山哀牢崖,

  这山走过那山来,

  共产党指引幸福路,

  山高水长情满怀。

  啊,共产党指引幸福路,

  山高水长情满怀。

  歌声在河谷里回荡,春燕在江面上飞翔,一种幸福和谐的气氛,笼罩着这欢乐的哀牢山,欢乐的戛洒江。

  竹排靠岸,阿鲁扶着白大爹,旁边跟着我们认识的阿黑、荞生和那个傣族姑娘、蹦蹦跳跳的黄毛,从竹排上走下来。

  “田参谋!”阿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田波,欣喜地朝他奔跑而来。

  田波把杜鹃往自己身后一拉,神秘地对阿鲁说:“让你猜一个人!”

  “什么人?”万分激动中的阿鲁云山雾罩。

  “一个经常想见到而又见不到的人!”田波故弄玄虚。

  “那不是你吗?”田波受伤后,阿鲁留在戛洒工作,很少见到他,此时听到田波这么说,更犯糊涂了。

  这时,白大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了。田波身后的杜鹃闪身而出,羞涩地低头擦过阿鲁,轻快地跑到白大爹跟前,忘情地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白大爹,您还好吗?我真想您啊!”杜鹃到昆明干训班学习快一年了,阿鲁一时没能认出杜鹃,当他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猛然看到那日思夜想的未婚妻时,竟然呆住了,尽管全身的热血开始沸腾。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6

主题

7697

帖子

2万

积分

元首

Rank: 8Rank: 8

积分
29569
 楼主| 发表于 2020-9-19 17: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白大爹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阵仰天大笑:“哈哈哈,想不到今天我白老汉多喜临门,紧赶慢赶迎来送往的不仅有亲人解放军,还有我的亲闺女,有福气啊!哈哈哈……”白大爹的笑声回落在江面,眼里涌出了欢乐的泪花。他用那双青筋暴出的枯瘦双手,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杜鹃的脸蛋,抚摸着她穿在身上的干部服装,嘴里喃喃自语,“金凤子开红花,一开开到穷人家。杜鹃,你可是哀牢山开出来的金凤子花呀。你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此时也会含笑闭目了。”

  杜鹃抑制住内心奔涌的激情,双眸紧锁热泪,小心地用手帕帮白大爹擦去脸上的泪水,十分动情地说:“白大爹,您别难过,我相信阿爹阿妈的在天之灵是会看到金凤子开红花的,是会看到哀牢山春天的。您看,这哀牢山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开得多美啊!”

  这时,天空中似乎由远而近,由近而远,缥缥渺渺,缭绕宇宙间,又无始无终,无边无际地传来了歌声:

  金凤子(那个)开红花,

  一开开到穷人家。

  穷人家要翻身,

  世道才像话。

  今天盼(那个)明天盼,

  盼着老天出太阳。

  太阳一出照四方,

  大家喜洋洋。

  这亲切而又熟悉的歌声,人们都听到了。寻声望去:亮闪闪的阳光下轻盈地掠过几只春燕,江边的大青树翠生生的,早开的木棉花红艳艳的,凤凰木枝叶绿油油的,它上面也出现了洋洋洒洒的几片小红点,那也是藏不住的欢快的音符,是展姿跳舞竞相绽放的花朵。树下,田波和解放(田波给黄毛取的小名)默默地注视着江面,那是席淑媛等烈士牺牲的地方。再往前看,是那各族人民世世代代生息、繁衍、劳作的巍巍峨蛾的哀牢山。登山志高,望水情长。浩一江春水向南流,总是惹人心动情浓。

  在田波的意念中,在田波的眼底心头,戛洒江水流过河谷,流过平坝,流过山腰,流过山头,流向远方,流到天上……天地茫茫,白浪滔滔,在这茫茫与滔滔的江水里,一一闪现出了方永明、施兰馨、喻寿芳、小石头、董光南、公孙继贤、魏德华、阿鲁、杜鹃、冯排长、阿春、白大爹、黄毛等一大批人的身影,以及更多的看不清身影的战友、同志、朋友和乡亲。他们虽然看不清,但他们无疑是一大批英雄髙大身影后这茫茫与滔滔江水里最多的浪花和水滴……

  田波灼灼燃烧、上下辉映、簇簇怒放的心花,经过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翻卷、激荡、洗礼、升华,此时多了一些超然,静谧如一汪心湖,“自古多少英雄汉,南北山头卧土泥。”田波全身心地融入了大自然中。

  1950年11月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兵团司令员陈赓将军、政治委员宋任穷将军题词:“征粮剿匪烈士们:征粮剿匪是一场反封建的激烈的阶级斗争,你们为革命而牺牲,人民永远纪念你们,你们永垂不朽!”

  1951年3月25日,新平县人民政府召开公审大会,枪决了李润富、李崇山等12名罪大恶极、不杀不平民愤的罪魁祸首(1950年9月17日,王跃武在玉溪州城执行死刑)。全城空巷,商号店铺水酒全无,万民拍手称好。

  1990年清明节,两辆满载着原“边纵”滇中独立团和当年曾在新平工作过的百余位两鬓斑白的男女老战士,在满怀喜悦和思念的激情中,从昆明、玉溪等地驰往他们久别的第二故乡——新平,緬怀祭悼40年前英勇牺牲的革命战友,看望、问候故乡的各族亲人。

  2006年深秋,一个青少年校外教育工作者来到戛洒江边徘徊,后又上了哀牢山。他的挎包里有笔和采访本,当然,还有那一份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浓浓的感恩情愫。
军事题材游戏爱好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冒险岛游戏论坛 ( 沪ICP备17018465号-1 )

GMT+8, 2025-6-21 03:47 , Processed in 0.068835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