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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原著,才知道小说要比影视强上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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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1 12: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casecom 于 2020-6-11 12:33 编辑

                                                                                                                      一、 出逃
    一九四八年三月,山西省晋南,横亘着条山山脉。【】在条山深处的小角落里,座落着一个现在已法考证的一个小山村。

    条山里多险峰,小山村就位于一座险峰的山腰上。北为陡壁,南为悬崖,进出小山村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此时,这个小山村里秘密驻守着解放军的一支小部队,哨兵扼住路口,任何人不得出入。

    入夜,条山的风,在山壑里呼啸,嘶嘶如恶兽搏斗。小山村里隐约亮出几点灯光,暗暗的,给黑黝黝的山,添了一点奇幻。

    一间平房内,一灯如豆,随着外的风声,微微摇动。

    炕桌旁坐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她穿着一身半旧的解放军军装,虽有点肥大,也还算干净整齐。头上短发,显然不是出于理发师之手,剪得参差不齐。倒是眉目之间,透着机警和干练。一双细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房门。

    她静静地坐着,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她不知道时间,她的手表在她陷于此地之前就已被没收,还包括她所有的私人物品和衣服。她也不能问时间,担心引起怀疑。她只能在心计算。

    晚饭是在六点半或七点钟吃的,大约是这个时间。入夜后,大约十点左右,也许是九点半左右,一个解放军连长,会带着一个哨兵来查房。他先会敲敲门,然后进来说:“苏少卿,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然后,连长会把哨兵留在她的门外,直至天亮。

    小山村里没有居民。但居住着四个人,或者说被关押着四个人。这是苏少卿到了这里之后,很快就了解到的。她是其之一。

    另外三个人,有两个人是解放军的军官,至少她从他们的军装上是这么认为的。但她自己也穿着军装,所以,她只能暂且这么认为。

    两个军官,有一人戴黑框眼镜,军装总是干净整齐,目光却藏着谨慎和审视。平时极少与苏少卿说话。苏少卿偶尔与他搭话,他总是嗯一声或点点头,即转身离去。另一名军官却总是剃着光亮的头,也很少戴帽子。每隔五六天,便有一名士兵给他剃头。光头军官身体强壮。苏少卿很快就察觉到他是一名军事教官,精通射击、侦察、拳击和格斗。

    光头军官甚至主动提出要和苏少卿过几招。苏少卿和光头军官过招,成为小山村里的一景,时常引来一些士兵围观。

    和光头军官过招,让苏少卿找到了逃亡的机会。

    第三个人则是一个女人。苏少卿在心里称她为官太太。她已入年,但仍穿着讲究,有时是丝绸旗袍,有时黑呢大氅。手上戴着一个玉镯,两个金耳环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她有时也会描眉或涂口红。苏少卿论如何也想不出,她会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也会被关押在这里,并且还受到如此优待。

    苏少卿观察发现,到了夜里,只有她的门前有哨兵。

    解放军在白天,对苏少卿没有警戒。她可以在小山村里随意走动,观周围的高山和峻岭。她很快就明白,人在这里,插翅难逃。但她一定要逃出去。

    因此,她必须在夜里九点钟之前采取行动。这是她此时坐在炕桌旁默默计算时间的原因。她经过三个多月的准备,计划今晚行动。但行动又不能太早。太早了,外面可能会有人走动,她可能功亏一篑。

    她默默估量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着门外。外面黑暗光,杳人迹。在远处,隐约可见两个解放军哨兵在路口来回走动着。

    在夜里,这些解放军哨兵须隐蔽。在她隐约的记忆里,这一带应该是第十九军的辖区。但在这个小山村里,却秘密驻扎着一支解放军的小部队,任谁都会惊讶的。

    她关上门,重新回到炕边。她扯起炕上的白布床单。她用双手的食指和指,如剪刀一般,并排夹住床单的边沿,随后向下翻腕,双手的食指和指夹紧布边从下向上翻起,轻易地在布边撕开一个小口子,她顺势撕下一条一寸多宽的布条。她如此连续撕下几条。

    一九四三年六月,她经人,进入位于安徽省歙县雄村的美合作所第一训练班,后来被人称为军统雄村训练班。在那里,她学习通讯、防毒、特工、情报、化装、擒拿、游泳、国术等课程。同班的一个同学,来之前在布店里当过几年伙计,撕布如同撕纸。她向他学了这一手,没想到会在今天用上。

    她用撕下的布条扎住裤脚,把布鞋扎在脚上,之后又扎紧袖口,最后再把布条一层层缠在手掌上。她握了握拳头,感觉松紧正好,很得力。

    她向屋内环视一遍。这里没有任何她的私人物品,也就用不着去收拾。她最后戴上军帽,把短发掖在帽子里。

    她轻轻地拉开房门,向外面观察。附近人。更远处,哨兵仍在路口游动着。她慢慢蹲下去,匍匐在地面,声地向前爬去。从门前到前面的荒草丛里,大约有十公尺的开阔地。她一面爬着,一面注意着哨兵和附近的动静。

    她进入草丛后,由匍匐改为低姿奔跑。她跳过一些石头,同时在心里计算跑过的距离。她在心里估计,那应该是七十米距离。

    她及时停下脚步,并向黑暗过去。几秒钟之后她才清楚,她站在悬崖的边上,再跑两步她就会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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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1 12:42: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嘿好大壹根肠 于 2020-6-11 12:46 编辑

正常正常,普遍小说比电视好看,就如亮剑小说比电视剧好看多了,有些情节电视是不能也不敢拍的,小说结局看了就懂得
如占楼请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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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1 12:4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在黑暗向左转,走五步,摸到一块巨石。她一手摸着巨石,向右侧前行两步,然后蹲下,伸出双手摸索。巨石下是更茂密的荒草。她在草丛和石缝里摸索,摸出一堆乱绳。这是她三个月来准备的结果。

    绳子有长有短,她蹲在草丛里,开始把这些绳子接起来。她打的是渔人结。这种结很好打,她的手法极其熟练。这是她在雄村训练班里学到的技法之一。这种渔人结最大的好处是,越拉越紧,绝不会松开。

    绳子快要结好时,她听到布鞋踩在石子上的脚步声,虽然那很轻微。她慢慢站起身,越过巨石向路口那边张望。

    她见那个连长,带着一个哨兵,正向她的住房走来。她感到自己计算的时间可能有误。要么是她迟了十分钟,要么是连长早出来十分钟。但此时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走下去。

    她打完最后两个结。在巨石下摸索到一条老树根。这是她在白天反复确认过的,相信它足够结实。她把绳子系在老树根上,并把绳子抛下悬崖。

    她再次抬头向她的住房了一眼。那位连长正在敲她的房门。她不能再多想,抓起绳子向悬崖下滑去。

    那位连长敲了两次门,没有反应。他立刻警觉起来,开房门走进去。他迅速向屋内扫了一眼,屋里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他一边拔出手枪,一边跳出门外,向周围喊:“苏少卿,苏少卿,你在哪里?”

    苏少卿此时正缘绳慢慢滑下。手上缠着布条,增加了她的握力。不断碰到的绳结,不至于使她过快下滑。

    她听到那位连长在大喊:“苏少卿,你跑不了!”她明白,几分钟后,那位连长就会召来他的士兵,并在小山村里搜索。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这条绳子。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加快了下滑的速度。

    她吃了一惊,她已经摸到绳头了。她停在黑暗的空,四处不着边。她向下望去。在黑暗,她估计自己距离地面至少还有十公尺,甚至更高。这时,她有点恐惧了。她向左右张望。她见距离她至少五公尺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树的树梢。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咬紧了牙,双手紧紧握住绳头,开始摆动双腿。她一次一次摆动着,在黑暗荡起了秋千。数次飞摆后,她一咬牙,终于松开手,张开双臂,紧闭双眼,向那棵大树的树梢扑去。在一阵树枝折断的噼叭声,她翻滚着从树上摔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她有一阵短暂的昏迷,但很快醒来。她心的求生命令她醒来。她浑身疼痛比,衣服和脸均已划破。她挣扎着站起来,握紧拳头全身用力,强迫全身的骨骼和肌肉恢复到正常。

    她辨别一下方向,向黑暗的山林快步走去。

    苏少卿出逃,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逐级上报到央社会部。在很短的时间里,有数封电报从央社会部发出。一封电报发给华北局山西前指,责令他们火速就近派出小部队,化装在附近的山林秘密搜索;一封电报发给运城地委,责令其火速调集永济、运城、夏县、垣曲等县游击队,进山搜索,并在所有可能的道路上设伏拦截。电报也强调了,是秘密行动。一封电报发给华北局敌工部,要求他们动用一些特殊力量,在可能的长途汽车站、火车站或交通要道堵截,抓捕这个女人。这些特殊力量包括,潜伏于山西省党部、省警察厅、第十九军内的地下党员,以各自最可能的方式,探听并寻找这个女人。

    但是,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有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

    这个名叫苏少卿的女人,在将近六个月被监禁期间,有充足的时间考虑一切可能性。她是一名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在逃亡期间,尤其机警。

    十天后,央社会部最后一封电报发往南京。紧急命令一名代号为“鱼刺”的特工立刻撤退。因为这个“鱼刺”的安全,关系到另一个大人物的安全。

    但是,迟了一步。

    南京地下党给央社会部的报告称,“鱼刺”于前一日,已和组织断了联系,目前情况不明。

    央社会部的几位高层,紧急磋商,并立即采取了一些非常措施,希望能创造出一些条件,同时也希望出现奇迹,能使“鱼刺”险求生。他们最最担心的,是隐藏在“鱼刺”身后,一个代号叫“槐树”的人,希望能保住这个人。事情到了这一步,几位高层恨得咬牙切齿,怒斥警卫工作失职。

    那位负责警卫的解放军连长的下场,不言而喻。他被撤职,被开除党籍,被关禁闭六个月。他万幸的是,保住了军籍,毕竟,这是在战争期间。从此,他一直就是一个兵,永不任用。

    那个逃亡的苏少卿,成为他心永远的痛。

    十年后,当他意外地再次见到这个女人时,他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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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1 14:0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asecom 于 2020-6-11 14:04 编辑

                                                                                                                            二、 夜谋
    中条山的风,一年吹到终。【】这是民谣,谓其长。条山的风还猛,猛烈到何种程度?中条山北麓,河东盐池湖畔的民房,竟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坐南朝北,以躲避条山里吹来的风,可见其猛烈。

    苏少卿在黑暗的山林里,也在呼啸的山风里,摸索前行,并尽可能加快速度。

    她知道,那位连长在找到她垂下悬崖的地点后,会很快派他的战士绕路下山。他们不会再寻找她落脚的地点,而是绕行到她可能去的方向,在她的前方堵截她。

    问题是,她会向哪个方向走呢?这是那位连长心的疑问。

    苏少卿每至夜晚,独自一人时,对这个问题,至少也思考了两个月。

    她是第十三军统调处上尉军官。更俗一点的说法,她是一名军统特工。解放军知道她的身份和职务,审问她的时候,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一九四七年三月,也就是一年前,南京保密局在北平站组织了一个高级特种人员训练班。所谓高级特种人员,就是指特工,高级特工。她经处里,并受审查合格,进入高级特种人员训练班学习。学期六个月。

    学习期间,保密局本部二处处长叶公瑾,受聘来训练班讲课,并为他自己的处,挑选合适人员。在两百多名学员,他只选定了苏少卿。

    叶公瑾穿呢制军服,少将军衔,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温和持重。告诉她,毕业后,可来南京局本部报到,在二处工作,并将授予她少校军衔。她微笑敬礼,说:“多谢处长栽培。”她的大好前途,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九四七年九月,她毕业后返回第十三军办理调动手续。之后,她先回山西太原,望独身一人的母亲。九月十六日下午,她告别母亲,乘上火车,沿同蒲路南下,并准备转陇海铁路前往南京。

    据她事后的回忆和计算,她失去知觉的时间应在夜里,大约是在午夜前后。她怀疑是被人在茶下了药。那么,当她被人抬下火车时,应该是在侯马至运城之间的某个车站。她毕竟是山西人,对山西的地理环境和铁路交通比较熟悉。

    她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夜里。但她不知道是当天夜里,还是第二天夜里。这使她在事后回想时,法计算路程。

    她当时正躺在一辆缓缓行走的马车上。她首先见的,是一名穿着军装的女人。不是军装。那么,劫持她的就是共军了。

    此时,女军人手里提着一支短枪,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见她想坐起来,便伸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但她还是一抡手臂坐了起来。女军人并没有再阻拦,而是把手的枪缩回到腰间,并稍稍抬起枪口。

    其实她什么也不见,那是在夜里。她隐隐约约的,只见在马车的前后有一些士兵,静悄悄地走着。车夫并没有坐在车辕上,而是走在前面,用手牵着马笼头。这样,他就不用吆喝了。

    天快亮时,队伍进了一个小村庄外面的院落里。没有拍门声,也没有商谈借房的声音,甚至没有招呼声。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在声进行。

    女军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论是行进、休息、还是住宿,都在她的身边,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离开她。

    上厕所的时候,女军人就站在她的身边,并且,着她。

    她毫机会。因为她还知道,此时就有两个士兵站在厕所外面。

    睡觉的时候,女军人一定会睡觉的。苏少卿可以在马车上睡,马车摇晃着,很舒服。女军人却不能睡,要时刻盯着她。女军人只能在白天住宿时睡几个小时。但这时,就会有两个士兵站在她的身边,并且,注视着她。这个她,自然是苏少卿了。

    她在心里反复计算过。她有能力打倒那个女军人和两个士兵,但她绝逃不出这个小院。外屋和院子里还有更多的士兵。

    队伍昼宿夜行,一共走了五天,是她清醒后的五天。然后就进了山。

    问题就来了,是哪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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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1 14: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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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1 14:3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南同蒲路从侯马到运城这一段铁路,周围有三座大山,或者应该叫山脉。西边是吕梁山,东边是王屋山。如果再往北边算的话,应该叫太行山。南边,则是条山。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座山里,就不能策划自己的逃跑路线。要跑也是瞎跑,胜算不大,也与她高级特工的身份和智慧不符。

    最后提醒她的,并帮助她确定了位置的,是风。

    她在那个小山村里住了三个月后,才意识到,那山里的风竟没有停止过,并且刮的是南风。进入冬季后,在屋外稍站一会儿,那风,竟会寒彻骨髓。

    这是条山呀。她在心里叫道。

    她毕竟是山西人。在山西,甚至在全国,也只有条山才有这样的风。

    位置确定之后,再要确定的,就是她要往哪个方向跑。

    她一直就存着一个疑问:共军为什么要抓她?她不过是第十三军统调处的一个上尉,从不接触任何重大的军事计划或者行动秘密。她即使要到南京保密局任职,那也是以后的事。此时抓她,有什么用处吗?她完全不出来。

    但从整个过程来,策划之精密,行动之谨慎,警戒之严格,都预示,这是一次重大的行动,其一定有极其重大的秘密。

    苏少卿从未想到,她会被人如此重视。

    直到一个月前,她才隐约察觉到,或者说猜测到,此事背后的秘密。

    虽然是猜测,但她立刻明白了另外一点:如果她跑了,共军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甚至不惜开枪,打死她。一定会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选择一个能最大限度确保她逃跑成功的方向,至关重要。

    她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可跑。但以她的特工智慧来判断,都胜算,甚至是死路。

    她可以向东。向东其实要先向北。她出了条山后,或者步行,或者搭车,或者乘长途车,先到侯马或曲沃,再乘长途车向东到晋城。她相信,如果能到晋城,她就安全了。但从条山向北到曲沃这一路,再从曲沃乘长途车到晋城这一路,实在太危险了。共军只要派人秘密守住有限的几条路口,或长途汽车站就行了。

    她可以向南。向南就要穿过条山,直奔平陆县城。这是渡过黄河的一个重要渡口。过了黄河就是河南的陕县县城,再向南不远,就是陇海铁路。这条路的危险更简单,共军只要派人守住黄河渡口就行了。

    她可以向西。向西似乎最安全。向西只能步行,沿条山一直向西。在山林步行,相对安全一些。虽然一定会有人在山里搜索,但她只要谨慎一些,应该能够躲过去。但向西走到底,就是风陵渡。同蒲铁路从这里过黄河,与陇海铁路相连。她向西走到最后,只能步行过黄河铁桥,去陇海铁路乘火车。只是,那个黄河铁桥她万万不能上去呀。

    她可以向北。向北其实与向东一样。在到达曲沃之前,路途极其危险。如果她能安全抵达,则可以乘火车再向北去太原。侯马至运城的火车,她绝对不敢坐,那火车上一定有伏兵。

    在四个方向之外,她还考虑过与当地驻军联系。就她所知,晋南驻军是第十九军。若能联系上第十九军统调处,那就算找到自己人了。但最后冷静考虑后,她放弃了这个想法。事实证明,她做对了。

    当她静静地独自一人坐在小屋里,一动不动地思索时,她最后给自己选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方向。路途最短,危险最少,也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难怪解放军部队、地方游击队、地下组织以及潜伏于党政军特内部的人,在整个晋南撕下漫天大,也没有找到她。

    她要向南,但不去平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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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1 14: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小说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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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1 14:48: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南奔
    苏少卿在黑暗摸索着,探寻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山林里完全没有路,枯枝落叶遍地,草丛灌木横生。她不得不捡了一支树枝在前面挥舞,避免被树枝扫到脸上。

    偶尔走到一片空地,她会向天上,星斗,确定方向是否正确。

    她的第一步是:向南,穿过条山。

    她终于登上一座小山包。在墨似的天空下,见东方出现一线青白。她知道,天快亮了。她只站了一会儿,就抱紧双臂,顺着山坡滑下去。天要亮的时候,山里的风更猛了。

    虽然已是三月下旬,但冬天还没有过去。最初的紧张过去后,此时她才感觉到寒风刺骨。她缩在一个背风的草窝里,睡了一觉,直到天亮。

    天亮后,她加快速度向南走,有时就是奔跑。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消息想必早已传出去了。她必须快一点。

    快到午时,她猛地停下来,闪在树后,小心地向前察。

    前面有一栋民房,在茂密的树丛之。她再次靠近,那是一座独立小院。三间草房外面是齐肩高的土坯墙。

    苏少卿细细地观察。院里人,绳上晾着几件衣服。吸引她的正是这个。草房顶上冒出青烟,屋里的人似乎正在做饭。想到这里,她才感到饿了。户上糊着纸,屋里的人不见外面。但屋里的情况,她也法知道。

    她小心察周围,慢慢地向小院走去。她加快了步伐,并且紧跑几步,一手按住墙头,纵身越过,声落在地上。她蹲在那里倾听,屋里传来风箱的“呼达”声。她迅速冲到晾衣绳前,扯下几件衣服抱在怀里。转身时,见放在台上的老玉米,她拿起两个也抱在怀里。她再次越过墙头,脚一落地,人已向前飞奔。

    在她隐约的听觉里,那风箱的“呼达”声,仍在响着。

    她跑出去很远,找到一处背风也背阴的石壁。石壁下干草枯枝遍地。她蹲伏在地上,在那些干草仔细地挑选。她挑选出一些有筋且韧的草叶和草茎,放在手心里,极其轻柔地搓揉着。

    在高级训练班里,野外生存训练一项,全班二百多人,她是唯一及格的。

    训练班教官,军统上校石河,满脸疑惑地着这个美丽甚至有点娇纵,且出身富家的千金小姐,心十分不解。

    背阴处的干草不至于太过干燥,一搓就碎。她一边揉着,一边轻轻地吹着,吹去搓揉下来的碎屑。最后,在她的掌心里,只剩下一小团如絮一般的草绒,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她把这一小团草绒放在石壁上微微突起的石台上。

    她在石壁下挑选了一块锋利的青岗岩,握在手里,在那一小团草绒上方的石壁上,猛烈地砍砸。在石与石的碰擦,偶有细小的火星迸进草绒里。数十下砍砸后,那团草绒终于冒出了烟。她急忙拿起草绒,轻轻地吹着,小心地放在一堆枯草。烟越来越浓,她更加用力地吹着。终于,在枯草冒出一小团火来。

    她终于燃起一小堆火。她把那两个老玉米埋进火堆里,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回头检视偷来的衣服。一共是四件,一件夹袄,两件单衣,都是女式大襟,扣子在腋下的那种。还有一条长裤,是折裆的。她把夹袄和长裤穿在军装的外面。剩下两件单衣,她把它们卷在一起,用留出来的两只袖子斜系在胸前。夜里会很冷,她不能扔掉任何衣服。

    她从余火挖出两个已经烧焦了的老玉米,磕去上面的灰。她的眼睛盯着它们,仿佛它们是敌人,是石头,然后张开她的铁齿钢牙,向老玉米咬下去。

    半个小时之后,她只觉得牙疼、腮帮子疼、太阳穴疼,但她终于把两个老玉米都吃了下去。她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所以她必须吃掉它们。

    她在山沟里找到一条细细的溪水。她蹲在溪水旁时,才见自己满脸乌黑。下面是一张更加乌黑的嘴,和满嘴的黑牙。她的喉咙里早已干得冒火。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捧起水就喝了一大口。

    水如同一块冰,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去,瞬间就冰透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满口的牙都剧痛起来。她用手捂住嘴忍受着,真怕一松手,那些牙都会脱落下来。她终于喝足了水。

    夜幕将临的时候,她决定宿营。

    今夜和昨夜不同。

    昨夜她必须尽快离开那个坠落地点,远离危险。昨夜的体力也充足一些。

    今夜她已十分疲倦。她知道明天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她必须保存体力,更好地分配体力,为明天的跋涉做准备。

    她在天黑之前选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是山坡下的一处凹窝,上方有许多灌木笼罩。她把背上的两件单衣解下来,包在头上和脖子上。然后裹紧衣服,蹲伏在乱草和落叶之,把尽可能多的落叶盖在身上,之后抱紧双臂,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她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黎明,她醒过来的时候,全身僵硬如同水泥浇铸,腰背和膝盖都法伸展。她明白,再多睡一会儿,她就会冻死。

    她勉强支撑身体,让自己倒向另一边,接着,她就像一块石头似的滚下山坡。

    连续与地面的冲撞,终于使她全身的关节可以展开。她艰难地爬起来,辨别一下方向,继续向前走。

    快到午时,她停下来。侧耳倾听。她听到一阵缓慢的马蹄声。她这才注意到,前面不远,有一条林间山路。

    她需要保存一些体力,冒险走上林间山路。

    赶车的老汉见她,大为惊讶。跳下马车,扶住她的胳膊,让她上车。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去已如同将死之人。

    她一坐上马车,就已不能再动,疲倦和寒冷袭遍全身。老汉着她,递给她一块饼子。她接到手里咬了一口,头便垂到胸前。她又陷入昏睡之。她的全身器官都已失灵,仅在大脑的极深处,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说:醒来,醒来,快醒来!并且持续不断。

    她不知道过去多久,大脑的声音终于逐渐增大,似在对她提出警告。她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吃力地张开眼睛,并把脸转向前方。

    前方大约一百米处,有一个哨卡。哨卡边上站着几个士兵,正默默地着走来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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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11 15: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整整注视了三秒钟。接着,她就像狸猫一样,跃下马车,向密林深处跑去。

    她隐约听见后面有喊叫声,似乎是命令她停下。接着,她听到两声枪响,这一点确切疑。她没有回头,而是更快地向密林里飞奔。

    她一直奔跑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才像一个麻包一样,摔倒在山坡上。

    她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等她缓过气来,了自己的手,她非常非常的万幸,她手里一直抓着那块饼子。

    她抬起头,像狗一样嗅着空气。她察觉到一点潮湿的气味。在极度的饥渴下,潮湿的气味意味着生命。她艰难地向前爬去。终于在一窄沟里,找到一小股泉水。

    泉水极浅。她用饼子蘸着水,一口一口地吃着。她想起家丰盛的年夜饭,想起和同事们聚餐时碰响的酒杯。她手的饼子,远超过那一切。

    她吃完饼子,慢慢地站起来。她感觉自己很好,没人可以阻挡她。她开始向山坡上攀登。当她终于登上山顶时,在她肮脏枯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终于向南穿过了条山。

    条山的南面,是漫边际的宽阔而又平缓的斜坡。斜坡一直倾斜着向前延伸,一直向前延伸。延伸,延伸,延伸到极远处,是一条发亮的带子,那就是黄河。

    她的逃跑方案,就是向南,向南穿过条山,直抵黄河边。但她不会去平陆县城。她将在平陆县城东面二十或三十公里处,找一个人的地方,渡过黄河。

    她开始下山。她还有几十公里要走。她见,在坡下很远的地方,有一两个小村庄,或者小集镇,掩映在林木之。

    这时,一个她曾经反复考虑过,但一直没有拿定主意的事情,重新浮上她的脑海。她没有钱,但要过黄河她必须有钱。她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是劫道。找一个僻静处,拦截一个穿着比较整齐的人,只需一拳就可将他打倒,然后拿走他身上所有的钱。做到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一个受伤的,被抢劫的人,立刻就会使这件事像风一样传播开。如果她今晚能过河,那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她过不了河呢?那些寻找她的人,会很快听到风声,并向这里聚拢。只要有人肯出赏金,那么第二天,就会有许多人在这一段河岸上寻找她。她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以安全为上。

    傍晚时,她终于走到了黄河边。她沿着河岸慢慢向东走着。很快,她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她知道,在黄河边上,十有会找到这样的人。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汉,独自一人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默默地吸着旱烟。在他身后的土坎上,立着一只羊皮筏。

    她慢慢向老汉走过去。老汉也见了她,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在老汉面前蹲下,轻声问:“大叔,能送我过河吗?”

    老汉早已把她个透彻,反问道:“你有钱?”

    她轻声说:“没有。”

    老汉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老汉的生意,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走私,另一种是逃亡。这两种客人都不多,但收入挺好。这是他一天又一天在这里等候的原因。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显是后一种。但她说,她没钱。这一点让他疑惑。

    苏少卿知道,此时她不能编故事,没人会信。多余的话,说也白说,沉默至少不会让老汉拒绝。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老汉,着他脸上如泥塑一般的皱纹,着他那满是沧桑,又满是穷困的眼睛。她回头了河面,黄河在流淌着。太阳将要落山。她希望今晚就能过河。

    她回头继续着老汉。之后,她默默地解开领口,露出里面军装的领子。她见老汉的眉毛微微一跳。她知道,她成功了。

    老汉扛着羊皮筏走到河边。那是一个用胳膊粗的硬木头捆扎起来的架子,架子上绑着八只吹足了气的羊皮筒子。

    老汉让她趴在羊皮筏的架子上。她只能趴着,其它姿势都可能让她掉进河里。她如果真的掉下去,那老汉哪怕是她的亲爹也救不了她。

    筏子竟如离弦的箭,瞬间离了岸,顺流而下。苏少卿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老汉跨坐在筏子上,目视前方,双手操着一支桨,渐渐地向大河的间划去。

    天已经黑了,河上没有灯光。两岸只见隐约的山影,恍然如在边的海上。

    苏少卿低头着河水,河水厚重如浆,成叠成块地翻滚着向前,发出喋喋的响声,似有数水妖,在河面上起伏着,跳跃着,也喧嚷着。

    有一阵,她似乎失去了意识。是肩膀上的剧痛再次惊醒了她。

    老汉用桨重重地打在她的肩上,向她吼道:“莫睡!莫睡!做死是甚!”

    她抬起头,忍着肩上的剧痛,紧抓着身下的粗木,向黑黝黝的河面上望去。她心里明白,她终于安全了。

    六天后,苏少卿运用她的一切技能,终于到了南京。

    她心里想的是,不管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她都要见一个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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